狗。
这一面，小师弟只显露给我。
在我面前时，他是事事顺从的乖巧师弟，是时时刻刻随着我的跟屁虫。
可他其他弟子面前，他就会恢复沉闷无趣的模样，显得十分孤僻。
我觉得小师弟很有意思，我很中意他。
我比师门中任何一人都要熟悉小师弟，他虽然看着有点阴森，但很良善。
所以听见小师弟说自己是妖时，我以为他是故意挺身而出要替我背黑锅。
可他逃离锦云城没多久，就真的被狐族认了回去。
他竟真是妖。
如今，小师弟已成为妖族的新王。
狐族千年来只出过公狐狸妖后，还没出过公狐狸妖王呢。
他现在是狐族最有出息的公狐狸了。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小师弟，是在锦云城铸刀坛后的湖边。
越过湖边的结界，便能离开仙洲，去往人间或暗渊。
小师弟就在结界边站着，面色阴沉，身上还沾着未干透的血。
“明骁，你不是狐妖对不对？”
“你是为了救我吗？”
我着急地询问着，抱着小师弟送给我的黑猫，逼上前好几步。
小师弟并不后退，但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沉默得可怕。
月光映照下，湖面上拉出一道扭曲的黑影。
我看见他紧抿着的唇角和眉心深深的沟壑。
“明骁，你说话……”“印澜。”
我愣住了，这是小师弟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叫我的名字。
初次见面时他叫我“小仙长”，后来他叫我“师兄”、“少城主”。
临别之际，他终于叫了我的名字，却是为了向我说一声—“从此不见。”
他从我怀里夺过了猫，朝着结界之外纵身一跃。
那一年我十六，小黑猫本是我过十六岁生辰时小师弟送给我的礼物。
如今我二十六了，小师弟已然离开我十年。
6戚断云的话如同尖刀一样扎在我的心头。
我仿佛又被他杀死一次。
垂下眼眸，我看见自己满手都是暗红色的血。
失去意识后，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画面杂乱无章，我看见许许多多的人，有爹、有娘、有小师弟。
唯独没有戚断云。
如今他已不是我的所思所念。
是我的梦魇。
过了许久，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踩在我的胸口上，一下一下，力道很轻。
我艰难地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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