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
陈朝捏着我的鼻子叫我多吃点，长高些，长些肉，练武就不会那么累。
可每次他都得替我打扫实在吃不掉的小馄饨。
第一次从战场回来，我夜夜不能安寝，一闭眼，就是刀没入血肉的声音。
他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地给我哼阿娘唱过的京中童谣。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会的。
他说，今日杀人，正是为了明日千千万万的阿娘活着。
阿娘在天上看着，也会为我骄傲。
不知不觉，我也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5在漠北，陈朝只对我生过一次气。
归宁城一战，我替他挡了一刀，刀伤从右耳贯穿到嘴角，流了一身的血。
陈朝日夜不休地照顾我，却一直冷着脸不说话。
逼得我叫了好多声阿朝哥哥。
他才又重重抱住我，声带哽咽：“阿谨，我真的好怕。”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睁大了眼。
当时的心，跳得像要飞出胸口，也紧贴到他的身上。
可是自从来京中，他有多久没同我说过话了？
自从长宁公主对他芳心暗许，来往宴饮，他越来越忙。
长宁是京中第一美人，明眸皓齿，每寸皮肤都洁如凝霜。
她轻启红唇，声音柔柔地问，能不能叫陈朝，阿朝哥哥。
我很想听陈朝说不。
陈朝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温润地对她笑了笑：“公主请便。”
我垂下了眼睛，不自觉地抚了抚脸上的深疤。
公主眼睛闪了闪，燃起一团亮：“阿朝哥哥，等下我派人送府里的养颜膏来。”
陈朝怔了怔，大约是看到了我的小动作。
他说：“多谢公主。”
6我常被长宁公主召见，她每次看到我的眼神，都让我想起漠北沙漠里的沙蛇。
京中贵女嘲笑我不懂宫廷礼数，穿着像边陲的兵。
长宁的眼睛在我身上轻飘飘地打个转，她伸出手来轻轻掩住口鼻：“边关沐浴不便，再赏槐姑娘些香膏吧。”
长宁公主当众问我：“槐姑娘做衣，可要多赏你两匹布？”
她伸出纤长的护甲戳戳脸，“遮一遮这里，瞧着要露出来脑子了，吓到各位世家小姐了。”
京中贵女各个身量纤纤，肤如凝脂。
命妇们在扇子后笑成一团。
我并不在意这些，瘦小羸弱，在漠北只能等死。
那日和陈朝纵马入京，许多姑娘还朝我投掷香花呢。
哪有她说得那么不堪。
宫里赏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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