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莺儿柳馥妗的其他类型小说《妖妃重生,以她为贵全文》,由网络作家“闲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馥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却并不接话,只是歪头装作懵懂的样子。“叔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妗儿如今长大了,自然不是小姑娘了。”二老太太见她装迷糊,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吟吟的。“当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凡是叔祖母能做到的,必不会拒绝。”说完,她拍了拍柳馥妗的手,转身带着人离开。等人离开之后,萍儿立马担忧的凑了过来。“姑娘,二老太太和老太太向来不对付,老太太也经常教导不要与二房过分亲密,咱们日后还是不要和二老太太走太近才好。”她忧心忡忡,柳馥妗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傻丫头,往日我们恭顺听话,可听得祖母念我们一声好了?”萍儿犹疑,“倒是,没有。”“既如此,那我们又何必照顾她的心情?”萍儿还想说什么,柳馥妗却已经抬...
柳馥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却并不接话,只是歪头装作懵懂的样子。
“叔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妗儿如今长大了,自然不是小姑娘了。”
二老太太见她装迷糊,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吟吟的。
“当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凡是叔祖母能做到的,必不会拒绝。”
说完,她拍了拍柳馥妗的手,转身带着人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萍儿立马担忧的凑了过来。
“姑娘,二老太太和老太太向来不对付,老太太也经常教导不要与二房过分亲密,咱们日后还是不要和二老太太走太近才好。”
她忧心忡忡,柳馥妗却低低的笑了起来。
“傻丫头,往日我们恭顺听话,可听得祖母念我们一声好了?”
萍儿犹疑,“倒是,没有。”
“既如此,那我们又何必照顾她的心情?”
萍儿还想说什么,柳馥妗却已经抬脚朝着春韵院的方向而去。
柳大太太自打她走了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不顾下人的劝阻坐在院子里等着,甚至还派遣了人前去前厅打探消息。
这会儿看见柳馥妗平安归来,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地儿。
她牵过柳馥妗的手,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见她身上没有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妗儿,你祖母可为难你了?”
柳馥妗一手覆上她的手,浅浅摇头。
“母亲放心,自然是没有的。”
她说的不是实话,柳大太太自然也知道,但也知道自家女儿向来不会让自己担心。
只是一想到柳文勋和柳含烟做的那些事情,她心头还是担忧。
“妗儿,我始终不信,勋哥儿怎地恁地狠心,你好歹也真心疼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能......”
柳馥妗见母亲蹙眉,连忙安抚。
“母亲莫要多想,有些人的心思天生就是坏的,我们既然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那就过好自己的日子,莫要管他人的事情。”
她语气淡淡,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
就在这时,杏儿俏生生走了过来,低头在柳馥妗耳边轻言。
“姑娘,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衣服我和翠云姐姐也都收拾了一些,您看可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说着,她又把手上的礼单交给了柳馥妗。
柳馥妗低头在单子上看了一眼,满意点头。
“我和母亲许久未见外公他们,多备些礼总归是不会错的。”
说完,她又交代了几句,抬头就见柳大太太疑惑的看着她。
她露出一抹笑,扑进柳大太太怀里,娇笑道。
“母亲,左右记名的事情也已经告一段落了。女儿想着,母亲许久没有见过外租了,就擅自做主给外祖家递了帖子,说要去住一段时间,母亲不会怪罪女儿吧。”
柳大太太面上依旧带着迟疑,柳馥妗将早就已经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抬头看着她。
“怪罪自是不会,只是怎地如此突然?”
“也不算是突然,外祖早就说要接母亲过去小住几日,只是母亲一直事忙,所以多有推辞。前段时间女儿听闻外祖练剑时受了伤,如今正在休养,所以......”
“你外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的没人告诉我?”
听闻自己的父亲受伤,柳大太太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慌乱,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站了起来,急匆匆走了两步。
反应过来之后却又踌躇。“可我们就这么走了,你父亲那里......”
柳馥妗面上依旧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母亲莫慌,父亲那里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他自然是不反对的。”
说完,给萍儿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立马点头。
“是的,老爷那里奴婢早就已经告知过了。”
闻言,柳大太太顿时放下心来,只是走了两步,不见柳馥妗跟上来,有些疑惑。
“妗儿?”
“母亲先走,女儿还有些事情要做,稍后就到。”
柳馥妗依旧是笑。
柳大太太却痴痴看着她,突然用手摸上她的脸。
“我儿定然是吃了许多苦头。”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懂事,事事做得稳妥?
柳大太太走后,柳馥妗用手摸着自己被母亲抚摸到的地方,眼睛里面多了一丝湿润。
有道是知女莫若母,母亲是最懂她的人了,却不想......
想起前世的遭遇,柳馥妗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走吧,咱们再去二妹妹院子里转转。”
萍儿如今已经不会去质疑自家小姐的决定了,连忙跟在她身后。
二人一块到了柳含烟的院子,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凭什么?柳馥妗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勋哥儿和祖母都偏向她!明明我才跟她们最亲!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她一边哭一边砸,想来是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
柳馥妗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蠢货就是蠢货,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她推门而入,刚好和面目狰狞的柳含烟对了个正着。
柳含烟眼底还噙着泪,看见她过来,直接就把手中的花瓶砸在了地上。
“贱人!你来做什么?过来看我笑话的吗?”
柳馥妗只当是没有看见她眼底的怨恨,慢吞吞的把一只做工精美的瓶子放在还算干净的桌子上。
“妹妹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我这不是得了好东西,特地过来给你看看的?”
柳含烟已经上了一当,此刻顿时警惕了起来。
三两步走过来,抓起小瓷瓶就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贱人,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柳馥妗由着她砸,也不拦着。
只是在看到地上的碎片时,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可惜了,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勋哥儿今日得罪了裴国公,受了罚伤了手背。我原想着把着金疮药给妹妹送来,也好缓和一下你二人的感情,如今看来......”
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只留下柳含烟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崩溃大喊。
“啊啊啊!贱人!我要杀了你!”
柳馥妗捏着帕子的手更紧了,那样子像是要把指甲掐进掌心。
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只是善意不达眼底。
“裴国公这是在审犯人吗?不知我是犯了何罪?”
裴璟一怔,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眼底闪过一抹懊恼,低头说道。
“大姑娘莫怪,是裴某失态了。”
他道歉说得利索,柳馥妗也没有想要跟他计较,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只是走后依旧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灼热不已,莫名让人心惊。
一路进了前厅,就见祝老将军正看着桌子上面的一幅画出神。
听到脚步声,抬头就招呼道
“妗儿过来,看看这幅画。”
柳馥妗听话地走过去,低头就看见桌子上铺着一幅画卷。
那画格外逼真,一笔一触都似真的。
“这是,许大家的画?”
“哈哈哈哈,果然是妗儿最懂我!”
祝老将军开怀大笑,脸上的每一个褶皱似乎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喜悦。
柳馥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认真打量着画作,许久之后才开口。
“许大家的画作少见,保存如此完好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幅画不仅保存完整,就连细节都没有磨损的痕迹,可见收藏它的人定然是将它好生养护起来的。”
她越看越心惊,转头看着祝老将军满意的目光,突然福临心至。
“这画,莫不是裴国公所赠?”
“哈哈哈,我儿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它的来历。没错,这画就是裴璟刚刚送来的,当真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跟个闷葫芦似的,私底下讲完还有这么文雅的爱好。”
柳馥妗只觉得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的浓郁了起来,勉强扯出一个笑,试探着问道。
“裴国公平日里和祝家并没有多大的来往,如今突然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请外公帮忙?”
祝老将军点头,小心把画收好,又交给管家收起来,这才说道。
“圣人刚刚给这小子派了一个任务,让他去调查南方水患的事情,恰巧我手底下有个副将就是南方人,如今告假回家,裴璟的意思是,想让他与他一道回去。”
“南方水患?”
柳馥妗皱眉,仔细回想着上一世与其有关的事情。
沉思良久,还真让她想到了。
“外公说的,莫不是江南柳镇连日大雨,导致山石落体,堵了河道的事情?”
祝老将军倒是没有想到她知道这个,准备倒茶的动作一顿,挑眉问道:“你知道?”
柳馥妗神色坦然。
“之前父亲提起过这件事情,我隐约听了一些。”
祝老将军没有丝毫怀疑,毕竟柳瀚文虽然只是个五品官,可却是户部的人。
南方水患,不管是安置百姓还是修桥铺路,都需要用到钱,他知道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
“妗儿既然知道这件事情,倒不如说说你的见解。”
柳馥妗抬眼,就见祝老将军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位置上缓缓地饮着。
她知道,祝老将军并没有生气,而是真的想知道她的想法。
所以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柳镇几乎每年都会遭遇水患,虽说这与柳镇每年都会降水有关,可是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与地势有关。”
“柳镇靠山靠水,原本应该是人杰地灵,可是因为山上经常会有落石堵住河道,所以那里的百姓实则苦不堪言。”
“孙女之前看过一本书,觉得其中的见解不错。”
“有道是堵不如疏,每年发生落石,我们总是第一时间想着把落石移走。但实际上这么做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而且因为这么做劳民伤财,可谓是伤人伤己。倒不如直接将容易落石的地方加固,如此虽然麻烦,但却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柳馥妗侃侃而谈,神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
祝老将军原也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柳馥妗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复。
当下茶也不喝了,饶有兴趣地追问。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你可曾想过,这加固落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弄不好,很有可能会死伤更多的人。如此,岂不是弄巧成拙?”
“那就拓宽河道,在河道两侧修建水坝,闲时储水,遇到雨天便开闸放水,也是一个解决方法。”
柳馥妗几乎不假思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智慧的小老鼠。
她眨眨眼,眉眼间满是笑意。
“往来官吏都只想着把落石移走,却没有想过,河道狭窄,其实也是问题根本。”
她说得干脆,像是想过无数遍一样。
祝老将军久久不能言语,好半晌才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就是有主意!”
他笑得畅快,却没有提及后话。
柳馥妗识趣地寻了个借口离开,果然刚走出去不久,就见管家匆忙离开。
回去的路上,萍儿有些不解。
“姑娘,您往常不是经常说,后宅之人不可插手前朝的事情吗?可是如今......”
她抿唇停顿,眼底带着浓浓的茫然。
柳馥妗看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却并不回答。
“今天的事情你知我知,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就是母亲也不能说,听到了?”
萍儿浑身一怔,意识到这件事情只怕非同小可,连忙敛了神色,点头应下。
而两人收拾了一番之后,就直接去了祝云柔所在的院子。
祝云柔之前在柳家劳心费神,落下不少病根。
如今回到祝家,不用去想后宅那些腌臜事情,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柳馥妗看见母亲一天天好起来,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让她如此高兴。
只见她刚到前厅,就看见祝云柔身边的赤霞引着一个婆子进了房间。
那婆子见了祝云柔,就直接开口问道。
“大太太,大爷让老奴过来问问,您如今已经在娘家住了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您好歹也是柳家的正头娘子,整日住在娘家,也不怕外人说闲话!”
他脸上带着怒容,掐准了祝老将军不在家的时间,直接冲到祝云柔所在的院子里。
“祝云柔,你这毒妇,赵嬷嬷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让人如此羞辱她?”
柳馥妗正在屋子里面陪着祝云柔用晚膳,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祝云柔面上带着不安,下意识就想站起来。
她连忙拦住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后者欲言又止中站起身,对着踏入房门的人说道。
“父亲好大的火气,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柳瀚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柳馥妗,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
愣了片刻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哼,你还好意思问,柳馥妗,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赵嬷嬷好歹是我的奶嬷嬷,她好声好气过来寻你们,你们竟然直接让人把她打将出去,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他的话虽然是对着柳馥妗说的,可是目光却直直地射向祝云柔。
祝云柔平日里受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如今见他拉着一张脸,心中便有些慌张。
“大爷,不是......”
“父亲说这话,可是提前打听了事情的经过?”
柳馥妗掐了一把祝云柔的手,示意她稍安毋躁,转而又对着旁边的婆子使了一个眼神。
“看父亲这样子,怕不是被奸佞小人给骗了。不如就让外祖家的人帮着评评理,看看今日之事到底是谁对谁错!”
那婆子得了她的示意,利落地站了出来,丝毫不添油加醋的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后面还补了一句。
“柳大爷,莫要怪老奴多嘴,有些下人就是仗着主人家对他们的信任,平日里没少做一些欺软怕硬的事情。”
“我家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相信我家将军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柳大爷说话做事之前,还是要多分辨三分才好。”
那婆子语气温和,好似在与他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柳瀚文明显没有想到半路里会杀出来一个程咬金,面上铁青一片,好半晌才咬牙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外面的人自会分辨谁对谁错,不承想柳大爷竟然被人蒙骗。所以,若是柳大爷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不如老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将军,请他上奏圣人,让圣人做个评论吧!”
那婆子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破坏她的心情。
柳瀚文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圣人事忙,岂能因为这一点后宅小事就去打扰他?”
那婆子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容。
“柳大爷放心,老奴之前曾服侍过太后几年,也曾做过皇上的奶嬷嬷。之前因着将军夫人亡故,太后娘娘怕小姐没人照顾,是以特地调遣老奴过来帮忙照料。如今虽然老奴已经多年没有入宫,可是太后一直关注着小姐的近况。是以,若是大爷想要找皇上评断一下,老奴倒也不是不能说句话。”
婆子冷静非常,柳瀚文的脸色却是铁青到了极点。
他咬牙怒瞪,却不敢多说什么。
转而看到柳馥妗似是在偷笑,顿时怒火中烧。
“就算是赵嬷嬷做错了,可你们也不能太不给她面子。还有,祝云柔,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去!”
“我的女儿,想要回家住两天,难道还要看柳大人的脸色?”
身后传来一阵带着隐怒的声音。
柳瀚文面色一僵,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慌乱。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转头看向祝老将军。
“岳父,您回来了?”
祝老将军对他的笑脸丝毫不理会,溢出一抹冷哼。
“哼,我若是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怎么羞辱我女儿和外孙女呢。刘瀚文,你当初求娶我女儿的时候,曾经承诺过我什么?如今不过才十几年光景,你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祝老将军到底是经历过生死拼杀的,一身的煞气。
柳瀚文一个文弱书生,在他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
他的腰肢不自觉弯了下来,有些气短。
“岳父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如今你因为一个下人的挑拨就如此对待我的女儿,我不得不怀疑,她平日里在府上是不是也被人呼来喝去!”
祝老将军怒而拍桌,双眸喷火地看着柳瀚文。
巨大的威压之下,柳瀚文差点要跪下来了,他抹了一把头上汗水,战战兢兢地说道。
“误会,这都是误会,是我治下不严,误会了柔儿。岳父放心,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底下的人!”
他觍着脸赔笑,伏低做小的样子甚是滑稽。
而他本人却并没有察觉,转头又对着祝云柔笑。
“今日是我吃多了酒,昏了头。柔儿,你莫要生我的气,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好。”
祝云柔还没有回答,柳馥妗就率先站了出来。
柳瀚文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妗儿,莫要胡闹!”
柳馥妗只当是没有看到他装出来的慈爱,歪着脑袋,故作单纯地说道。
“父亲,刚才顾嬷嬷说得不够清楚吗?娘亲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想替外祖过寿。您也知道,我娘自从嫁到咱们柳家,就没怎么回过娘家,如今外祖年事已高,母亲有此孝心也是应该的。”
说着,不等柳瀚文开口又继续说道。
“父亲之前不是说过,把外祖视若亲父,如今让母亲留下帮着操办,就算是传出去,外人也会称赞父亲大义,您觉得,可是这个理?”
柳馥妗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
柳瀚文满腔的话堵在胸口,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
看着面前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狠狠吐了两口气,这才松了口。
“你说得对。”
说是询问,可那语气可一点都说不上好。
柳馥妗讲那话尽收耳底,眼底登时凝出一片寒光。
不等屋里的人开口,就扶着萍儿的手走了进去,袅袅娜娜。
“赵嬷嬷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柳家的主子。我阿娘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太太,什么时候,她做事也需要你一个下贱的老奴置喙了?”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难言的威严。
赵嬷嬷原本是站着的,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对着柳馥妗冷笑连连。
“大姑娘,不是老奴托大,大姑娘散漫惯了,可不是好事。如今老奴是代表大爷在跟大太太说话,有您插嘴的份吗?”
她昂着下巴,一脸的不屑。
祝云柔在一旁微微凝眉,眼底满是担忧,连忙打圆场。
“赵嬷嬷莫怪,妗儿平日里被我宠坏了,说话没个分寸。劳烦你回去告诉大爷,我父亲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想留下来帮忙操持一番,所以......”
“不行!大太太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祝云柔的话还没说完,赵嬷嬷就拧紧了眉头,声音骤然拔高。
“您如今已经是柳家妇,如何能再帮着娘家做活?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祝家没有可以说话的妇人,大太太也不可过分插手娘家事。这若是传出去,旁人不会觉得我柳家不对,只会笑话祝家无人!”
这话说得着实重了,祝云柔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她面色微僵,明显有些不满。
可是对上赵嬷嬷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势却又矮了半截。
“赵嬷嬷,我知道这事多有不妥,可是......”
话未说完,又再次被赵嬷嬷截断。
“没有可是,大太太快些收拾东西跟老奴回去。若是晚了,惹得大爷生气,可别怪老奴没有提醒您!”
柳馥妗在一旁看着赵嬷嬷像是一个女主人一样对着自家母亲指手画脚,眼底倏尔窜起一簇火苗。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当家主母指手画脚!我祖母还健在,父亲也未离世,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指使我母亲?”
她蓦地上前一步,身上的气势几乎要将人压倒在地。
赵嬷嬷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不经意被她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吓到了,登时有些恼羞成怒。
转头对着祝云柔发难。
“大太太,这就是您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我可是大爷的奶嬷嬷,平日就算是大爷见了我,也需给三分薄面......”
柳馥妗可不会任由她指责自己的母亲,直接挡在祝云柔面前,嗤笑道。
“赵嬷嬷这是奴大欺主吗?就算您是我爹的奶嬷嬷,可到底也是个奴婢。我好歹是柳家正儿八经的主子,这事便是告到圣人那里,你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去!”
她一字一句,声音都带着一丝讥讽。
赵嬷嬷满脸震惊,反应过来之后,连胸膛都在不断地起伏。
“你,你......大太太,大姑娘如此,老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教唆的?”
“赵嬷嬷这是瞧着我母亲好欺负,所以才揪着不放吗?既然您觉得我错了,那咱们就去圣人面前说说理!”
柳馥妗得理不饶人,字字句句都带着压迫。
赵嬷嬷脸色一白,牙齿狠狠地磨了又磨,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今圣人最是多疑,对权利很是看重,最讨厌的就是奴大欺主。
别说她只是柳瀚文的奶嬷嬷,就算是沾亲带故,只要她是柳家的下人,就绝对不能顶撞主子。
赵嬷嬷自知理亏,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好看得紧。
可是偏偏她又要拿架子,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又气又恼地看向祝云柔。
“大太太,你,你就这么看着大姑娘如此羞辱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厅。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了过来,看到的正是柳馥妗还没有收回去的手,和赵嬷嬷脸上逐渐红肿起来的巴掌印。
就连祝云柔都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柳馥妗旁边,试图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柳馥妗自岿然不动,依旧是冷冷地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若是学不会如何尊重主子,我不介意教教你,只要你能承受得住!”
她一个眼神过去,身后立马有两个人冲过来,一左一右按住赵嬷嬷的肩膀。
赵嬷嬷还没有从被甩耳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会被禁锢住,五官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竟然敢打我!我一定要上报大爷,让他好好地教养你!”
她浑身都在发抖,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柳馥妗却是冷笑一声,转而把祝云柔拉到身后。
“看来好好说话对赵嬷嬷来说压根没用,既如此,那就劳烦几位嬷嬷教教她规矩了!”
一声令下,不等赵嬷嬷挣扎,那两个嬷嬷就直接拽着人拖了出去。
其中一人还很贴心地捂住了赵嬷嬷的嘴巴,不让她惊到了柳馥妗她们。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祝云柔听着外面的动静,想要过去查看一下,却被柳馥妗拉住,面上难掩担忧。
“妗儿,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她到底是你父亲那边的人,若是真是传教出去,只怕坏了你的名声。”
柳馥妗依旧冷静,活像是没有情绪一般。
“阿娘不必担心,父亲不会让这等丑事传出去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这婆子羞辱您在先。我就算是做的再过分些,他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
“更何况,如今动手的人可是外祖家的婆子,跟我们可没有一点关系。父亲若是想得罪外祖,只管来兴师问罪便是。”
她微微昂着下巴,嘴角溢出一抹讥讽,明显是笃定了柳瀚文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与她们撕破脸。
祝云柔被她唬住,面上稍显安定,但心中依旧是惴惴不安。
即便是被柳馥妗拉着坐下,依旧是有些坐立难安。
而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一样,当天晚上,柳瀚文就来了。
萍儿吃了一惊,大姑娘要盯住莺儿?
莺儿莫不是有什么不对?她满肚子疑惑,却没多问半个字,忙出去找信的过的小丫头不提,翌日又去办了小乞丐的事。
转眼就到了记名这日。
这不是小事,事物很是琐碎繁细,光是祭祖就很重大麻烦,更别提还有族中人的安排。
这天一早柳府就忙了起来,柳大太太院子里却乱的不行。
“这可怎么办?大太太怎么叫不醒?”
丫鬟和嬷嬷急了:“别是病倒了?”
“不必叫母亲起身了。”
柳馥妗撩帘子进来:“这些时日忙的这样,母亲累垮了也是有的,一应事物我来安排。”
这话才落,外头就有人接话:“大姑娘,记名可不是小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办的了?我来看看大太太如何了。”
下瞬,一个粉面桃腮的妇人进来。
她身材丰腴婀娜,行动间风流异常。
柳馥妗眼神骤然一冷,淡淡道:“付姨娘来的可真快。”
付姨娘娇滴滴笑道:“我一贯伺候太太习惯了,这不身子好些就赶忙来了,若太太起不来身,我来料理也是一样的。”
这本就是她的打算。
叫柳大太太操持这事,能叫人看出她看重勋哥儿,祝家的人也更好接纳勋哥儿。
实在不行就还是她来操持,但叫柳馥妗操持算什么?
“付姨娘慎言。”
柳馥妗坐下,示意丫鬟给自己上茶,居高临下道:“你在柳家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妾室,事关祭祖大事,怎能叫一个妾室来操持?”
“来日难保不是弹劾父亲的理由,叫人说我们柳家嫡庶不明没有规矩。”
她撩起眼皮,毫不客气的撕破付姨娘的脸皮。
“你一个姨娘不顾忌这些,旁人不过说笑你几句,我们整个家族却要被你带累了。”
这一句句,宛如大嘴巴子扇到付姨娘脸上。
虽然是做妾,但付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向孤高自傲,认为这些屈辱只是一时的。
平时也没人敢对她说这些话。
她脸上的笑僵住,姣好的面容一点点扭曲,好悬没气的直接厥过去。
可却半个字也回怼不过去,只能硬生生受了,最后硬挤出一个笑来:“大姑娘说的是,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怎能操持这种大事?那便一切都仰仗大姑娘了。”
话落带着人气冲冲的走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被养废的小蹄子能怎么操持这事,届时闹了笑话看她怎么收场!
付姨娘冷笑:“咱们这就回去,要是大爷找我,就说我被气的躺在床上起不得身!还有,吩咐那些婆子们,给我好好的‘照应照应’大姑娘!”
妾?她要让那个小蹄子知道知道,这个家究竟是谁做主!她这个妾,比那个病秧子嫡妻尊贵的多!!
她的丫鬟坏笑着去了。
内室里。
萍儿和婆子们都有些忐忑。
记名可不是小事,大姑娘一个姑娘家,又没办过这事,中馈都没主持过呢。
“姑娘,要不去找找老太太?老太太那边的嬷嬷们年长都会办事。”
萍儿想办法。
嬷嬷跟着点头。
柳馥妗颇觉得好笑:“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本姑娘?瞧着就是了。”
这都是她算计好的,母亲之所以躺在榻上起不得身,是昨儿夜里她给母亲喝了安神汤。
不睡个一天一夜她是不会醒的。
要母亲为了柳文勋那个畜生劳累?他不配。
今日的记名也不会成的。
......
日上东升。
柳府一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柳馥妗坐镇理事堂,叫萍儿捧着花名册点名,居然有好几个没有来的。
萍儿慌了,底下的人开始看热闹。
柳馥妗倒是淡定的很,她端起茶盏:“把没到的人都记下名来,报给管事的听,叫他给我个章程来。”
付姨娘这手段,还真是浅显又愚蠢。
说完又道:“缺下的这些空缺,想必其他人都顶不上?去二老太太那儿去借几个婆子来,暂且忙一天吧。”
去跟老太太借人?那必定要被训斥几句,然后叫她把这事还给付姨娘办。
她家老太太一向跟她的妯娌二老太太不对付,她去借人办事,二老太太必定麻溜儿的很,还要挤兑挤兑她家老太太。
这可是打老太太的脸,老太太还不气死?
届时,付姨娘这个幕后黑手被老太太亲自抓出来,她们俩就去扯皮吧,她可不屑多动口舌。
柳馥妗唇角一翘,她觉得自己真是有够缺德的。
可谁叫她是个没良心的恶女呢?
众人再没想到她办事这么利索的,尤其是付姨娘,一听说她留下的坑被柳馥妗轻而易举填了。
整个人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那个小废物不是跟她娘一样的性子吗?是不是背后有人教导她?!”
丫鬟也头大:“奴婢去偷看了的,大姑娘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而且......”
付姨娘咬牙:“而且什么?”
丫鬟低头:“而且大姑娘安排事物尤其妥帖,那么些人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她那样安排,咱们嘱咐的那些人都不敢有动作了。”
只要敢有动作,立时就会被找出来。
付姨娘彻底傻眼了,她本来计划的是为找人难柳馥妗那个小蹄子,然后叫她丢了人现了眼再来求自己,最后被大爷训斥一番。
谁知道那个小蹄子竟然能办成?
“我......我......”
付姨娘一口气没上来,“嘎”的一声晕了过去。
她的院子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
前院儿。
柳家族亲几乎都到了。
柳馥妗长袖善舞穿梭在女眷中,大家宾至如归,喝茶吃点心果子,连个拌嘴的都没有。
“妗儿,你母亲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有族亲问柳大太太。
柳馥妗叹口气:“母亲本来就身子不好,为了今天的事累垮了身子,今日还昏睡着呢。”
众人一惊,有人忙问道:“不是还有付姨娘帮衬着?”
柳馥妗愁眉苦脸:“付姨娘病了。”
这下就更奇了。
就有人迷惑:“怎么两个人都病了,是不是勋哥儿冲着她们了啊?”
柳馥妗表面沉默,心底淡笑。
“胡说!”
柳含烟赶过来正巧听见这句,提着裙子大声道:“柳馥妗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柳馥妗眨巴眼:“我说什么了?母亲和付姨娘不是病了麽?”